感觉这一周需要一天一天回忆,事情有点多。
周一的时候确定了一下答辩时间。上周三就给校导发邮件,一直到上周五才收到潜在可以答辩的时间。因为导周一才放假回来,就周一一大早堵导开会,让他帮我看了一下答辩 ppt。开会很顺利,改了几个小地方,给我了几句鼓励。顺便还聊了几句关于 PhD 的东西。因为根本没想到会提这个话题,所以也就只是愣愣地听导说话。简言之就是他没有钱,我需要自己找 funding 才能继续在这个组,当然我也可以去其它的岗位制试一试。和我之前打算的一样,而且我也在申请了,只是都是拒信罢了。导问我有没有申请,我不想细聊,就说还没有。感觉和他的关系也不大,后面继续慢慢投岗位就好了。
啊对,还有确定答辩时间。因为周三会碰上组会,我不想在组会上讲,因为人太多了,而且我有点想躲开 Niklas,就问导能不能不在组会。导思考半天说要不然就当天下午三点吧,让我们只邀请一小部分人,然后第一个就写下 Niklas 的名字。好无语,我就是为了躲他!事已至此,我就跟导说,算了我们还是直接组会吧。导反复确认真的可以吗,我说可以的可以的。Niklas 都躲不开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下午似乎原本打算早点回家,但是改 ppt 的时间超出预期,最后到家的时候快饿晕了。晚上很想玩丝之歌,也很想画画,还很想写同人,但最后似乎什么都不想做,看了看剧?大概就是放着什么当背景音,然后一直焦虑地玩手机。玩到七八点的时候,想起来要给 Niklas 和导写告别卡,顺便检查了一下给导的立体书。万万没想到,我直接写在卡片上,第一句还是第二句就写错了一个字母。本来想忽略,强忍这一点点不舒服继续写,直到出现第二个我真的忍不了了,决定周二再买一张。
第一个写错的单词是 help,写成了 helf。我还找了张废纸练习,发现下意识总要写为 helf。狂练好几遍 help 之后,终于把有错误肌肉记忆的手练回来了。但看着那一张练习的纸,总觉得像恐怖故事的开头。
周二一整天都是我的练习讲稿时间。一整天似乎都很崩溃,不想讲了,不行我还要再练练,不想答辩了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发毕业证,不行再坚持一下,好想跳了,不行明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答辩完了,以及我最强信念 —— 我一定能活过答辩然后继续产出终三权瑜的,网友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啊。就这么一直坚持练习了很多遍,中间还抽空出去又买了一张卡,以弥补前一晚把 help 写成 helf。周二大概就是这样?
有个东西我不知道是周二还是周三发现的了。我论文其实是组里正在投的一篇论文的一小部分,之前我数了一下我是 10 作,现在估计是因为他们的确把我的工作变为一个 supplementary figure 放进去了,所以排名空降第四。很开心,虽然只是 4 作,但那可是 Nature BioTechnology 啊。
周三上午就是非常非常紧张焦虑的一上午,而且当天才知道校导想要线下参加我的答辩。之前他都是线上参加别人的答辩,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突然想到要线下参与。不过我也很开心,因为我不太喜欢线上,更喜欢面对面。很奇怪的是,我好像并不是真的紧张焦虑,只是我的所有生理反应都在告诉我,我现在很紧张焦虑,我的脑子和我的身体有着微妙的割裂感。脑子里一直闹哄哄的,安静不下来。
下午快一点的时候,导找我去布置会议室。我把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放在桌子上。导把 13 的 magic card 放在桌子上,说如果我答辩得好就把卡送给我。我跟导说校导要来,导直接去楼下等了。我就搞好腾讯会议,让 Susi 能够参与我的答辩,等他们上来。结果校导因为没来过,找错了楼,最后还是给我打电话我下去到他找错的地方接他。不过这一通倒是打断了我所有焦虑紧张相关的生理反应,有了我放松下来的错觉。
答辩一开始非常非常紧张,有个同事还在一开始拍了照片,当场发给我 slack。本来就紧张,我的屏幕上还突然出现了一个消息提醒,吓得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要干什么。救命啊,我现在回忆答辩都会陷入当时的焦虑。不过好在越讲越放松,尤其是讲到后面的结果部分,都是我非常熟悉的东西,讲得也很顺利。但问题部分一个问题都没答出来,导估计为了挽回场面,问了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啊不行,我不能再想这个了,我一想起来就是当时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窘迫,脑子里的声音要爆炸,再想就想死了。总之答辩结束,送校导出去的时候他还说问题没回答出来没关系,他觉得整个答辩非常好叭叭叭。
回到会议室继续开组会。谁能想到已经答辩完的我,还要参加组会的狼人杀!第一个就是我,不过估计是导开玩笑的,就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参与一下,所以才会选择让我第一个讲。其他人讲的时候都讲很长,细细盘了他不在的三周大家的工作,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因为我坐在导左边距离屏幕最近的位置,其他所有人都坐在右边,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都在刷 SNS 和跟朋友聊天。整个人状态过于兴奋,非常想和所有朋友都一起聊天,同时又因为好饿想要快点结束组会。
万万没想到最后组会结束竟然是因为导后面还有另一个会,我因为要送给他小礼物,只好留下等。幸好 Niklas 没有会,也没有早早就离开。把巧克力和告别卡给他的时候,他还说这是 unnecessary。其实有点没懂他这个是表达感谢小礼物的客气,还是只是告诉我分开的时候不用单独送礼物。之后和 Alex、Niklas 都拍了拍立得,我没想到帮忙拍照的同事随口一问 Niklas 想不想要一张时,他竟然说要。他要这个干什么,不用记得我吧。说起来也奇怪,我明明会单独给 Niklas 准备小礼物 (虽然只是巧克力) 和告别卡,但我同时又有点怕他,大概有点害怕破坏他对我的印象?很害怕如果发挥不好,会让他对我的印象变差?
后面实在是不想干等,给导发了消息,说如果他开完会跟我说一下,我有一个小礼物给他。但其实他没给我发消息,我就先看见他在群里发消息,直接站在他办公室那边等他。我本来只是打算把东西给他就跑,没想到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什么答辩很不错呀,问题没回答好没关系呀,他对答辩非常满意呀,我一开始真的特别特别紧张呀。还讲了很多他当初答辩完的感受,说刚结束的时候会觉得 weird。其实我当时也有类似的感觉,就是那种一切都结束了吗的不真实感。以及夸了很多我这一年来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很快,或许因为我他会对后面所有的学生都有更高的要求了。他说之前他给学生一个任务,大概期待的回复时间是三周,有时候甚至会给学生一周只是画一张图。我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你要求也太低了,但我什么都没说。后面他还说很奇怪为什么我来了这个组 (这一句也有可能听错了,当时脑子乱乱的),因为我非常非常 shy,也很少表达自己。还乱七八糟讲了什么忘记了,我只觉得他终于叽里咕噜说完了,说要看看小礼物是什么了。
立体书的封面是 TARDIS,他说我想这个也是 bigger on the inside。开心,懂梗的人就是好啊。然后每一页我都展示了怎么玩,果然那个翻页站立的效果最好。后面有个天使的一页,导说他不会再打开那一页。他说大多数时候看 DW 都非常享受,只有天使让他非常害怕。最后的信他问我想让他现在看还是回家看。我说都可以,取决于你。然后他就当场看了,又给我讲了他为什么自己剪头发。他说有个剪头发的工具他从 13 岁就开始用,直到现在还在用。我:震惊,竟然还能用!还说他头发卷卷的,所以根本不怕剪坏。还说了什么我忘记了,最后又拍了拍立得。因为我拍的时候把眼镜摘掉了,导说我摘掉眼镜他认不出来我了。
晚上和 WW、一个同事去吃日料。饭桌上基本上就是把我前面写的那些东西给他们讲了一遍。我的脑子真的好兴奋好兴奋,完全停不下来,就一直想讲话。当时我就应该意识到不对,明明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怎么会这样异常兴奋。果然晚上两点多了还是没睡着,脑子停不下来,一闭上眼就是答辩的场景回放。
啊,这漫长的周三,终于结束了。
周四因为生物钟,七点多就醒,然后再也睡不着了。是那种特别特别特别困,但就是睡不着的状态。很难受,硬撑着吃饭,打开电脑看剧。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困到不行,但还是坚持和阿直、Susi 视频,聊了很多很多。阿直说想买房,问问我们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聊到房子的话题才觉得原来人是会长大的,而房子也会变成我们生活中需要考虑的东西。挂掉视频大概是五点左右,实在撑不住了,打算先睡一觉,然后出门吃个麻辣烫,那天特别想吃。妈还说我会晚上醒了睡不着,建议我再撑一撑。但我撑不住了,倒头就睡。最后虽然没有一觉到天亮,但七点多按掉出门吃饭的闹钟,之后十一点、五点各醒一次,就到了第二天八点。
周四组里的秘书联系我要归还钥匙,约了周五。刚好想去办公室附近吃一个韩餐,就和秘书约了周五还钥匙。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导的自行车很紧张,有点不希望再见到已经认真告别过的人。幸好没有见到,还完钥匙我在大办公室坐着画画,直到吃饭的时间点。
下午就在家看剧、画画。没有力气打开之前一直想打的丝之歌,因为丝之歌真的太消耗精力,而我好像还没有从周三的疲惫中恢复。而且最要紧的事情做完了,丝之歌好像就没有那个吸引力了。
周六画完画发给网友,终于开始丝之歌。而今天也在丝之歌。这两天才觉得休息得差不多,可以干一些高精力的事情了。下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刚刚列了一个 list。慢慢来吧,答辩都结束了,还有什么比在一群人面前讲话更可怕的事吗?
标题是昨天睡觉前突然想到,导和 Niklas 的名字都是 N 开头,过去的这一年我给我帮助最大的两个人,也是分开始最想认真表达感谢和告别的人。想起《为了 N》,就用了这个当作标题。谢谢他们。当然,这一年最感谢的其实是我自己。没有死、很好地完成了论文和答辩。虽然有点拖延,但现在都按时完成了,能在 ddl 前做完就不算拖延。
小小容器,也是可以拯救圣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