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summary说的,想写这个话题很久了。定下这个标题还是因为在写《别爱上他》的时候,一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题目。很想用 “谁先爱上他的”,但又觉得那个电影很现实,如果用在我的同人上显得有些轻浮。想来想去看到这个电影的英文名是 “Dear ex”,然后想到了 “Dear Partner” 这个既能代表队友又能代表爱人的短语做slug。我很喜欢Partner这个词,可以包容很多种关系,又非常去浪漫化。现在有太多词汇说是能包含很多关系,实则大部分人一提起来就只有浪漫关系。而Partner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包含浪漫关系,但不被浪漫关系占有的词。因为太喜欢这个短语,后来又写了一篇《Dear Partner》。后来觉得关于我自己的亲密关系似乎也能写一篇博客,索性再用一次这个题目。
在讲partner或者亲密关系之前,大概还是需要再讲讲这一年关于浪漫的一些思考。
这一部分太长了,直接新写了一篇:《Nothing | 要如何论证一个东西不存在》。
在自我探索的过程中,看《sounds fake but okay》时看到了一个概念:Queerplatonic relationships (QPR)。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确实可以和人建立无关浪漫无关性的亲密关系,原来无浪漫无性恋也可以拥有亲密关系。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只能独自生活,不然会对伴侣不公平,因为我没有浪漫和性需求,而这些是大多数人需要的。我关于未来生活的大部分想象是我没有partner,但有一群有partner的朋友。或者我也找了一个传统意义上的partner,但是我们每天都各回各家,保持距离。看到QPR才发现原来还可以有第三种可能。
Queerplatonic relationships (QPR), also known as queerplatonic partnerships (QPP), are committed intimate relationships between significant others whose relationship is not romantic in nature (cite: Queerplatonic relationship).
最近这一年因为和Susi的关系非常亲密,也说过太多以后要一起生活之类的话,再加上和朋友、笔友交流关于亲密关系的想法,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我需要或者说我想要一个partner。而这个partner是有指向性的,就是Susi。但我真的需要一个partner吗?还是只是因为现在有一个人关系很好,而建立类似QPR或life partner的关系是确保和这个人能一直关系好的一种方法?有点绕,但确实是我在第一次打开这个文档打算写一写这个话题时,第一个蹦到我脑子里的问题。
大概说过很多次,从小我对未来的幻想其实都是一个人。无论是狂看台偶的小学还是后来各种性向都有的剧,他们之间爱来爱去对我本人都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相爱,很好,爱看。但这些事放在我自己身上就觉得非常违和。即使是在自我认同是 “女的,可能是双” 且和男的谈浪漫异性恋的时候,我对未来的畅想也只是把和人一起生活的距离拉近到我们住对门。似乎我的人生一直都不需要一个伴侣,那这一年来的想和一个人共同生活到底是我想有一个life partner,还是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来确保这个人可以长久留在我身边?
如果答案是后者,那其实又回到更早产生的一个问题:我总害怕失去朋友,非常没有安全感,害怕时间、距离或生活变化带来疏离。而建立QPR可能时我对关系非常好的朋友的一种 “应激反应”,关系越好越怕失去,所以一定要通过建立某种特别的关系来确保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结束。
之前和Susi聊过,当年开始看PUBG是因为我害怕毕业之后就不联系,想找个话题能稳定有东西聊。当时Susi说这是因为我对我们的关系没有安全感,我否认了,因为我是怕我自己缩回去或者强行断联。但现在想想,我的断联其实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我觉得如果注定慢慢失去联系,还不如直接毕业就不联系。突然想到不管是看PUBG还是想建立QPR,本质都是我需要借助一些外力来确保关系不会消失,而更深层的原因就是我完全没有安全感,也难以相信会有人真的想要和我保持长久的亲密联系。
这一年也有很多机会和Susi认真聊我对关系的一些困惑和不安,但每一次我都选择逃避。而我逃避的原因是我很害怕我们意见不一致,怕我们之间产生任何细小的摩擦,怕一丁点不和谐就会破坏我们目前看起来很好的关系。说到底,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导致这点沟通都不敢做,都在逃避。
安全感又是一个非常值得多说几句的话题。同样很久以前,我很想写一写关于发小的一些故事。在安全感这个话题想来想去,我最有安全感的关系是发小,他们是我永远的safe place。不过在这里不想展开讲,等我把发小那篇写出来再把链接加上。
说回life partner。和Yannis聊天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接受我的life partner有其他的亲密关系,比如谈恋爱。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全不介意,因为本质上我对life partner的需求很像是领了结好朋友证的友情。对方当然可以和其他人有亲密关系,甚至可以结婚,但这会让问题变得复杂,因为这会影响到 “一起生活” 的部分。
但后来我又在想,好像不行,至少如果是异地的话不可以。因为对方在我这里是最高优先级,他如果有了别的亲密关系,那我必定会被放在第二选择。当然对方可能还是把我放在第一位,但是如果真的遇上他的伴侣和我同时找他,他选择伴侣一次,就会破坏我对这个 “第一位” 的信任。如果还隔着网线,那就更可怕了。其实这也涉及到我对所有亲密朋友占有欲都超强,甚至会发展出控制欲 —— 不可以和除我以外的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哦,不然我会发疯。不过也没有变态到真的控制,我会觉得这样的占有欲很病态,所以深刻自我反思之后得出结论: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有这么多要求,我应该向后退。
好玩的是在这一年Susi真的谈恋爱了。听他聊他和对象的相处时,发现没有很多爱但有很多责任心的关系真的很累,而另一方没有什么反馈也让人难过。听他讲他追着对方要一些反馈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稍微表达一下我也是一个非常需要反馈的人,而过去的一年里我觉得我没有得到我所需要的反馈。又想到对于关系是否具有安全感这个话题,就在想可能人会越来越不在意那些具有安全感的关系,会觉得不需要反馈也会一直好下去。但我又是一个需要一直有这些实质互动的人,我没有资格要求人一直回馈我的高需求。
年底那段时间,伴随着哥四个比赛状态越来越差,我对亲密关系的焦虑也逐渐达到顶峰。在酒鬼北伍四个人身上我一直寄托了不该有的东西,比如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比如可以和朋友每天都能相见。但24年这一年成绩起起伏伏,我眼睁睁看着希望 “永远不会散” 的四个人分崩离析。打到PGC决赛的时候,每个人都很疲惫,还能坐在一起打比赛全靠硬撑。我莫名其妙就在想,原来这种生活是不现实的,需要很幸运很努力才可以达成。那我呢?我和我的朋友大概也会阶段性。好的时候特别好,但终有尽头。
因为过于焦虑,导致完全没办法面对 “以后一起生活” 这样的话题。在写生日信的时候,有几天很想在信里发疯,问问到底什么是他妈的一起生活。是我们这样聊天的时候乱七八糟的畅想,还是要面对现实思考每一步到底要怎么做、什么时候开始做。后来想想算了,这样的确在逼他做点什么。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我当初说退学也犹豫了近两年才真的开始行动。而且开始行动之后也有过后退,不想继续。我也不应该把自身的问题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很多时候是我自己太孤独、过于不安,才会想要向外散发压力。而且就像哥四个想要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努力就可以,还需要四个人还想要努力和很多幸运。我想要和其他人一起生活,也需要很多努力和幸运,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可以实现的。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想我们永远不会散,都只反映感情浓度,而不是一定要达成的目标。即使最后结束也没关系,曾经美好的日子不会被夺走。
心态逐渐转变为莫强求,再加上我发现我的确无法建立任何有安全感的关系,很快就对life partner和QPR这样的词汇祛魅(?)。在面对Susi对生日信的回复时也有一种抽离感,好像他回应的不是我,而是他想象中的另一个人,当时想和他断联的情绪也达到顶峰。
我总这样,从很久以前我就会和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突然断联。就是那种一瞬间我觉得感情到了最顶点,有点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我不会想要维持或者慢慢下坡到一个最舒适的状态,我会直接跳崖。因为我觉得这段关系以后不会更好了,往后每一步都会是下坡,最终走向彻底消失。我和他已经在顶点够久了,久到已经开始下坡我都强行往回走,现在我就是想“跳崖”了。
曾经的跳崖我没有后悔过,完全没有,我觉得感情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戛然而止就是最好的。很难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我也无法理解我对很多美好的东西我明明特别喜欢,但情绪顶点却是想亲手毁掉它。
洋洋洒洒两千多字,好像也没搞清楚这个life partner到底是什么。而且很多东西其实都是建立在有一个潜在的partner对象来说的,到底有没有普适性也很难讲。不过当我意识到想要和某人发展为QPR,脑子里想的应该和现在差不多。我又不会有什么重大变化,那我对这样关系的需求就是一样的。我最想要的不是一个life partner,而是一个人能够时刻回应我、无条件爱我。即使我不相信,也要一遍又一遍说爱我,把我放在第一位。好像又在说重复的话了,就这样吧。
不管怎么说,未来如果能在德留下,找个人组成家庭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算下来可以少交税!所以德国政府,能不能给我发护照?多元家庭法案能不能快点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