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最后一周,开始于一次计划之外的哭泣。周一组会上说自己看不进去论文,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开始哭。小导说人生不只有一个选择,如果真的不想继续可以去做别的事。“你不是还会乐器,去搞乐队也比读博强!” 我和师妹,也就是前乐队贝斯手,一起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一个 “大人” 告诉我可以不继续,实在太痛苦就退学,什么事情都应该健康第一位。
我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生。
我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
我要退学。
想去成都。只要有吃有喝有住,愿意去做很基础的工作,比如去一点点打工。空闲时间继续学代码,可以的话试者找国外的工作。然后出国工作,再重新读书,无论是硕士还是博士都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想去德国。直接申请德国的 master,读个别的专业,比如计算机,毕业之后直接留下工作。反正最后要去德国读书,不如直接去。
但爸妈可能会不同意。
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以死相逼 (不是。
这周经常晚上焦虑得睡不着,心慌、头痛、紧张。我知道我在焦虑发作,但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熬。熬着熬着,身体实在累了,也就能入睡了。一直熬也不是办法,就像跨年那天晚上,八点已经完全睁不开眼,九点半躺在床上,直到十点多还没睡着。幸好白天 Susi 给了一片安眠药,吃了半片才得救。睡眠问题已经过于严重,可能真的需要去看医生,不能再拖延了。但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下定决心去看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回家吗?
最近打鼓练习曲是邓紫棋版的《喜欢你》,中间有一段动作越大越好看,一套打下来非常爽。在鼓房练习打到这段就会尽可能放松自己,动作越嗨越好。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右手无名指指根和鼓棒摩擦过重,起了个非常大的水泡。鼓棒头也惨遭剥削,字面意义上的 “剥” 和 “削”。但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快乐。
跨年本想认真搞点什么活动,结果因为困到睁不开眼,草草把年终总结整理发出去,早早回到宿舍。本想在跨年时依赖大家发的新年祝福震动醒来,可药物入梦的结果就是一觉醒来已经一点半 —— 睡过跨年,错过新年祝福的时间。本想在零点给阿边发祝福,希望今年能多多现场见,可直到今天也没发出去。(刚刚去发了!希望阿边开心!)
跨年跨月都是跨,睡过玩过都是过。
昨天一口气看了三部电影:最完美的离婚 sp、春光乍泄、蓝宇,三种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形式。相爱但不合适,相爱但在一起就是伤害,相爱但生死相隔。相爱本身就好难,能够长久地在一起就更难了。但相爱好美,爱一个人也好美。
连看春光乍泄和蓝宇,感觉目前看过的男同电影每一部都不一样,但女同电影同质化非常严重,可以总结出明显的套路。可能是男同电影发展更早,而女同是近几年的财富密码才会这样吧。
这次看蓝宇才发现,原来其中说六四的情节还不少。工人罢工无人维修坏掉的空调,提前预警要 “清场”,现场逃离的人群还拖着担架,终于与陈捍东相拥在床上崩溃大哭的蓝宇。小小的细节侧写当年,看着蓝宇放声大哭我也想一起哭。那是中国最后一次民运,最后一次发出人民的声响。你可听到人民在歌唱?上个月港大移除了 “国殇之柱”,维港原本一年一度的纪念活动也不能再进行。如此生活三十年,还有人记得八九年的六四吗?
万青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不知怎么在最近伤害了石家庄领导的心,找人重新填词为正能量歌曲 —— 杀不死的石家庄人。如此生活不到三十年,那些被杀死的石家庄人已经不能存在,只能唱唱杀不死的石家庄人。不知道姬赓看到之后作何感想,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何必在乎。在这颗行星上所有的酒馆都已经消失,又何必在乎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里的石家庄人变成了杀不死的石家庄人。
几月未见的月经在新年的第一天降临,不知是吉是凶。
想不起这周还有什么事了,也没在长毛象或 notion 记录什么想写的东西。2021 ~ 2022 就这么简简单单毫无波澜地跨过,甚至想不起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世界依旧一天比一天糟糕,疫情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就这样吧,希望今年不要太想死,要做出一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