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写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两个月,也是时候写写确诊之后的情况了。
刚开始吃药的一周经历了吃不下饭、吃点东西就胃疼的痛苦,顺便还掉了点体重。但确实心情平静不少,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整个人就像空洞骑士里的蓝湖。也能正常做一些事,无论是做雅思还是上网课,都基本上能按部就班完成每一项任务。也很少很少会想到死亡。虽然也隐隐担心自杀的念头就像看得见却不知道从哪里才能接近的面具碎片,总有一天会找到路,但比没吃药时好多了。
吃药确实有些作用,但我不知道这个作用会不会消失。隐隐担心,并按时吃药。
我以为这种状态还算不错,但复诊时医生认为应该加大药量,已经吃药两周却没有明显心情改善不是一个好现象。可心情平静不去想太多不算是一种改善吗?我没来得及问出口,医生就决定 “药量加倍,有请下一位”。最终只好带着能吃一个月的双倍药量和很多想问却没来得及开口的问题离开医院。
医生都这么说了,就遵医嘱吧。
再一次去复查时因为要和 HPV 时间一致,没能在周五去医院找最熟悉的医生,只能碰上哪个医生算哪个。而这一个月被反反复复的封控和学业压力折磨的我已经无法在之前开的安眠药中入睡,每晚醒四五次成为新常态。情绪也远不及刚开始吃药的时候,最好的状态是平静,最差的状态是一遍又一遍想为什么还不死。甚至有一天想把手头所有的药一次性吃掉,幸好那天宿舍只剩下三片草酸,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医生见吃药两个月都没什么效果,建议换药。我说都行可以没问题,你说什么就吃什么。
开了新药,抱着这次会有所改善的想法继续认真吃药。
第四次去医院就是上上周五,去找最熟悉的医生。也是第一次自己去医院,之前一直都有 Susi 一起。去的路上非常紧张,到医院后挂号排队又让人焦虑得快哭出来。见到医生被问起最近怎么样时完全崩溃,眼泪止不住。或许是因为没吃早饭,也可能是因为排队本身就让人烦躁。但结果就是我崩溃了,医生再次建议住院,病人拒绝。医生似乎也很无奈,给我换了药,叮嘱我有问题及时复诊,没问题就两周后见。他好像真的想让我好起来,但我已经不再相信药物有用,也直白地告诉医生感觉吃药没用。他说先认真吃一段时间,这次一定要完全按医嘱,不要自作主张更改吃药方式。
我同意了,但依然不抱希望。
早上起床都没有闹钟的我,为了按时吃药,定了一个吃药闹钟。这可能是目前完全不相信吃药有用的前提下,对治疗做出的最大努力。
这次复诊之后一直在想,既然这个世界上有人非常想活着就应该有人非常想死吧?这个学期越来越能和想死这个念头和解,可能我这个人天生想死,过于思乡。也不一定马上要死,就是处于一种“想死,但也还能活,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消失在人类社会”的状态。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这次的英文小标题不应该是《be used to death》,而应该是《be used to suicide》。不过差别不大,结局都是死。
大概就是这样。
继续吃药,继续想死,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