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就觉得如果感到自己有抑郁或焦虑,应该去医院看一看,听听专业建议。也给身边的朋友说过,感觉不对就要去看医生。但事情一到自己身上,就变得异常困难。担心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担心确诊之后会面临更多事情。抗拒去医院,抗拒吃药。但上上周日突然决定还是去一趟医院,也不是真的想自救,只是想要一个确诊。
因为是和 Susi 一起去医院,一路上不管我怎么讲不想去都会被怼 “不行,必须去”。感谢 Susi,不然我早就跑了。
到医院之后的等待时间不算长,但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漫长。期间一直在想如何跟医生讲第一句话,还因此变得紧张。之前在网上看过说有一些社交困难的人所有社交技能都是习得的,如果没有见过其他人遇见同样的情况怎么做,就不知道在这样的社交场景中该说什么做什么。下午切实体会这种感觉,一直问 Susi 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人和人的情况不同,见到医生的第一句话也不一样,最后我选择让医生先讲话,我只需要应对。
见到医生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只要说实话就可以,但很多问题还是没办法回答。比如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想法,我真的不记得了,只好回答一年多。比如为什么突然决定来看医生,这个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确诊。比如一开始是什么事情触发了这些情绪,这个也真的不记得,也只回答了不记得。原来还是有很多问题已经不记得,拖太久是真的不好。
最后医生记下的东西里有一句 “否认再有类似情况”,指那次站在实验室楼顶但最终没有跳下去。很好玩,是 “否认” 而不是直接根据我说的 “自己也有点被吓到,之后没再有过类似行为”。
花二百多块做了六个测量问卷,得到确诊 —— 可能重度抑郁,可能中度焦虑,躁狂症阴性。说是确诊也不准确,毕竟所有的结论都是“可能”。但已经达成最初的目的,拿到专业观点。专业观点就是如此,也不能让医生给我一个“肯定”吧。
拿着问卷结果要找同一个医生复诊,根据情况做医嘱、开药等等。复诊之前还和 Susi 说,如果医生问我抗不抗拒吃药,要回答非常抗拒。结果医生根本没问我这个问题,直接说我这情况必须吃药,他还想让我住院,但因为在上学也不现实。
不就是经常沉浸在想死的情绪之中,有这么严重吗?我没问出口。自认为已经能和这些情绪和平共处,不会真正有所行动,也因此越来越不重视这些情绪。会过去就好,没那么严重。也想问医生为什么想死就是抑郁症,有人想活着就有人想死掉,这不是很平常吗?为什么一定要所有人都想活着呢?但这些问题似乎应该和心理咨询师谈,而不是门诊医生。
最后又花二百块拿回一堆并不想吃的药。
现在回想这一天,感觉忘记说一句很重要的话,就是我想死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就到这里吧。不知道我说了这句会不会对医生的判断有什么影响,或许下一次会说吧。
心态也有些许变化,突然觉得吃药或许真的能 “好” 起来,至少不再每天受此折磨。
总而言之,我现在可以说自己是个精神病了!